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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折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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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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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面边挖边往前移。到天黑的时候,她们已经挖了两背篼。

    春花把藏在背篼底下的豆角倒出来,塞进贴身的裤腿里,然后用一个绷带绑住。好在她的外裤裤腿很宽大,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白杨和白云穿着单裤没地方装,兄妹俩听说到了生产队门口要把野菜倒出来检查害怕起来。春花说以前都不检查的,就是最近老有人偷生产队的东西,所以听说经过生产队门口的时候是要把背篼倒出来检查的。村里已经有人被抓住了。

    春花麻利地把他兄妹俩的豆角也塞进自己的另一个裤腿里用一条白绑带扎紧,把外裤拉平:

    “万一搜出来你俩就说不知道,要抓也就抓我一个。”

    “万一抓到了……”

    “没事,万一抓到了你俩就说我们是每人一条塄埂挖的猪菜。你俩千万不要承认。”

    春花是有次在田里和大家一起拔草的时候,看到一个婶子偷偷往裤腿里藏豆角的。

    兄妹俩一想到要被搜,心里忐忑不安,怕春花被搜出来。

    太阳落下去了,暮色渐渐笼罩着田野,一切也在暮色中越来越模模糊糊不清了,鸣虫不息地叫着,不时传来几声青蛙的呱呱声,天上闪烁起零星的星星。三个人走出田埂回到大路上,各怀心事地往回走,恐惧像暮色一样笼罩在白云兄妹心上,三个人老半天都没有说话,路上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踏破田里的一切鸣虫声。

    “你怎么这星期又没给我写信了?”白杨凑近春花小声地问,他拽了拽春花的衣袖有意放慢了脚步。

    春花随他放慢脚步说,“我没地方写,我有空了就给你写。你在学校里吃得饱吗?”

    春花和白杨背着背篼慢慢在后面走,白云一身轻松自顾自地朝前走去,不时蹲下来摘路边河渠边的小花。

    “我们学校有勤工俭学的果园田地,还养了猪、羊和鸡之类的,要比生产队好些,虽说不能吃饱也不用挨太久饿。”

    白杨想起家里说起春花的事便忍不住跟春花说,“还有半年我毕业了就有工作了,你和白云要好好学习,争取两人都考上初师。”

    “我没那么多时间,肯定考不上的。”

    “试一下,说不定考上了呢。”

    “到时候你要求跟我到同一所学校教书。”

    白杨突然压低嗓门凑近春花的耳根迅速地说,好像春花已经考上了初师似的。

    春花本能地往后避了一下,心里却突然涌起了一种特别的亲密感,他觉得白杨说这句话的神秘样子比这句话本身传递给她一种特殊的意思,就像他偷偷递信给她时那种神秘给春花的感觉要比信的内容更让她觉得心跳一样。春花迅速地抬眼望了一眼白杨,只见白杨溜了一眼在渠边摘马莲花的妹妹,转脸热切地望着春花露出灿烂的笑容。春花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慌起来,她急忙避开白杨的目光垂下了头。

    “春花,快看我摘的马莲花多漂亮。”

    白云从路边起身举着几朵紫色的马莲花凑到春花眼前,渠岸边长了许多马莲花,还有许多白色的小花朵。白天的时候,马莲花紫色的花朵在绿色的植物间显得异常耀眼,此时的暮色已经模糊了它的色彩,在黑暗的底色上依稀能辨出它浅浅的亮白色。

    春花从白云手里拿过一朵马莲花,把它的茎拔下来塞进白云嘴里:“这个根很嫩很甜,可以吃的。”

    兄妹俩听了便把那几根都吃了,只是它的根茎太细小了,只能吃个味儿,却不经饱。

    春花心里揣摩着白杨让她和他去同一间学校教书的意思,脑海中闪出两人在无人监视的地方无拘无束地在一起说笑的情景,一种欢喜和悲哀同时漫上心头,她拼命摆脱头脑中的图画,有意和他拉开了些距离。好在暮色越来越暗,没有人看到她的热血冲向面颊而起的绯红。她努力按下了头脑中冒出的她和白杨手牵手的画面,像是被当众揭穿了秘密一样窘迫不安,好在暮色掩护了她,白杨和白云没有发现春花萌动的心思。

    渠边的白云渐渐变成一团黑影在前边晃来晃去,白杨向春花靠近过来,春花眼角的余光偷偷留意着白杨,她的脸又不自觉地滚烫起来。白杨突然伸手紧紧地握住了春花的右手,春花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春花的心狂跳起来,像是一个日日夜夜的梦突然暴露在众人眼前一样,她本能地想要挣脱把手抽回来,可白杨的手却握得越紧了。一种美妙的滋味袭遍了春花的全身,她紧张而又兴奋地迈着脚步,两人的脚步声噗噗地成了虫鸣蝉噪的田野的主旋律。春花屏住呼吸一声不吭地和着白杨的脚步,两人步调一致地向前走着。春花突然很想紧紧地靠在白杨身上,她希望白云和这世上的所有人能在这一刻全部消失,好让她好好享受这份美妙,她不再挣扎,任由白杨把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他的手心里。春花觉得白杨应该听到她的心跳声了,她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都被她的心跳所掩盖。那一刻,天地安静得只剩下她的心跳了,春花轻轻咳了几声来打破周遭的静寂:

    “明晚我带你们去树林里挖甘草。”

    春花心里其实是希望她能单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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